陈皮梅

寒光照美酒,入我梦魂来。

【盾冬】蔚蓝如你(人鱼AU)(五)(完结)

今天是完结章!迟到的七夕贺文!久别重逢的盾冬,很应景???

16岁的Steve·Rogers从爱尔兰坐船到美国。在甲板上,他见到了一个美丽得不真实的生物。

豆芽史蒂夫x人鱼巴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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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观察他将近半个月了,这个金色头发的男孩每天晚上都到这里来。他穿着大衣,围一条愚蠢的白色围巾。眼睛盯着海面,很久才离开。

其实Sam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Sam半个月前才找到在港口值班的工作,第一天晚上,他就发现了这个“可疑人物”。他警惕地观察半响,最终认为,这个男孩来这里,不是为了不劳而获,而是为了找到自己丢失的东西。

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这个男孩哭了。他双手捂脸,肩膀抽动,哭得伤心欲绝。

Sam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安慰这个孩子。

手电的光从不远处传来,Steve噙着泪转头,一个高大的黑人男子在看他。

他下意识挺直了胸膛,觉得自己今晚可能要交代在这里。

“小鬼,你在干什么呢?”这个男人的语气竟然出乎意料地温和,“你想谈谈吗?你这么长时间以来是在找什么呢?”

Steve失魂落魄地捧着一杯热茶,他颤抖着双唇,却只说出一句“我丢了东西。”

Sam想劝他想开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说些常识性的安慰人心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他只是沉默了。热气袅袅上升,触到他的下巴,变成温热的潮湿,昏暗的煤油灯光勾勒出金发男孩悲伤的脸。

他们俩都沉浸在某种忧伤的回忆中,在宁静的冬夜码头,这种忧伤又被拉长,连绵不绝,无处不在。

“失去了一个人,哈?”Sam从来都是个健谈的人,他准备好在这么一个奇怪的时间地点进行这么一次奇怪但是肯定有益的对话。

Steve 喝了口茶,回答道:“是的。”

这小子看来只想说这一句?Sam瞪着眼睛等待他的下一句话,他却抿住嘴唇,一副故作坚强的悲惨样子。所以他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画画,是吧?”Sam发现了Steve手指上的油彩痕迹,得到Steve肯定的点头之后,Sam清了清嗓子,“所以,画画不应该,是一种,就像他们说的,表达的艺术吗?既然你擅长画画,或许你是个想要表达观点的人?你肯定有想法,想要告诉别人,不是吗?和我谈谈,怎么样?”

Steve说:“或许我就是不善于谈话,才选择画画的呢?不过我现在不是为了告诉别人我的想法才画画,呃,至少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唔……我给电影公司画海报。”他一边说一边认真地皱着眉,好像完全从忧伤中恢复了。

Sam知道今晚不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什么悲伤故事了,他叹了一口气,问:“午夜了,你不想回舒适的房间睡会儿吗?我倒是不介意你陪着我值班,实际上有你陪着我会更开心。只是……也许你明天还要工作。”

Steve惊讶地仰起脸看着Sam,他的蓝眼珠在灯光下非常动人:“你想要我陪着你吗?”

“老兄,你是不是误会我了?”Sam有点害怕,心想这孩子是要引诱他吗,“我只是说有个人聊天很不错,好吗?”

Steve茫然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在这里不烦人吗?”

好吧,这孩子已经一团糟了。

这个晚上标志着一段友谊的开始。

有天晚上,Steve带来了一幅画。Sam听到了他一直期待的故事。

“别觉得我有精神问题。”Steve好像要哭了。

该死,Sam把手搭上他的肩膀:“听着,我没觉得你精神有问题,好吗?我只是觉得,你不知道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是吗?你觉得他可能被人抓走了,可是也不一定呀!他完全有可能只是失望地离开了,好吗?他之后没有过来找你是很怪啦,但有可能只是在生你的气,你知道的,你不应该为这件事自责。”、

“我没有自责。”Steve垂头丧气地回答,“我只是不能失去他。”

Sam突然有了个主意:“那你就去找他。”

于是这件事突然就开始了,先从海岸开始,他们最后一次分别的地方,他在那里竖了个很大的牌子,Steve画了一个Bucky,署名“SR”,好让Bucky知道他一直在等着。

他到纽约每一个声称自己有人鱼表演的地方寻找Bucky,除了一天天地发现Bucky比那些做作的表演都要美之外,就是被拖进一场起因各异、没有悬念的打斗。

他坐在自己位于阁楼上的房间里画画,自从找不到Bucky之后,他第一次能真正画除了电影海报和宣传画册之外别的东西——他在画月光下的海面。

他完全迷失在作画中,画布把他的灵魂带回了那片海域。他和Bucky在海里游动,他们没有说什么,但是觉得完全理解对方。他的心被那种柔软的充满爱意的感情占据了。

“Rogers!”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美梦,“没准儿你还想挣到明天的面包。”

初春,天气还有点寒冷,Natasha已经穿了长裙。Steve一向为Natasha着装的大胆感到惊讶。

“这次我的戏份很重,所以需要一个助手。”Natasha笑吟吟地说,“你可以做一些杂活。最棒的是,这次的电影关于一个画家,说不定你可以卖出几幅画当道具。”

Steve对Natasha怀有由衷的感谢,半年多前,在他意志消沉的时候,是Natasha帮助他找到工作——画海报,这还意味着他能一直呆在室内,确保不会被纽约的冬天冻死。他曾经向Natasha表达过自己的感激,只得到一个白眼和一句意味不明的“拜托”。

他抱着Natasha的大衣,局促地站在女更衣室前等着她。他从来没有一次见过那么多女孩,她们全都妆容精致,笑容甜美,声音活泼。让这个地方全是香味和笑声。

一个红色长发的年轻女孩走过来,笑着问不安的Steve:“你是Natasha请来的画家吗?”

“呃……”Steve挪动双脚,“我算不上什么画家。当然,我能画画,我的意思是,我会画一点儿……”

女孩点点头,高声叫道:“Nat!我把他带走啦!”

“当然可以,甜心,希望他不会给你惹麻烦。”Natasha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这个女孩步态轻盈,时不时回头检查Steve是否跟上自己。虽然Steve表现得异常局促,但却一直神态如常地和Steve说话:“导演看了好几个人的画,全不满意,或许你可以试试呢?道具组已经挨了整整两个小时骂了。”

“我带你去看一下那演员的样子,”女孩冲他笑着眨眨眼,“等你画出来,或许我们就全解放了。”

原来是画一个演员肖像。Steve的脚步停住了:“我一向不太善于画人像,也许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女孩露出祈求的神色:“试一试好吗,大画家?导演不满意,我就要一直挨骂,求你了……”

Steve犹豫了,但是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拉到了拍室外戏的现场。

天哪,Steve呆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那个深色头发的年轻男人,忘记了怎么移动双脚,一瞬间也忘记了怎么说话。

“哇,你看到了!就是他!真的很迷人,对吧?你有把握画一张吗?”女孩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如木偶般呆滞的Steve。

“大画家?”女孩连声的叫喊在Steve的耳边响起,但Steve置若罔闻,他在行动能力恢复的第一时间拔足狂奔,来到正在听导演讲戏的演员面前,捉住他的胳膊,喃喃地叫“Bucky”。

Bucky却眯起迷人的眼睛,不悦地问:“谁他妈是Bucky?”

Natasha看到Steve抱着她的衣服坐在片场。他呆呆地盯着最近进组的James,像一条找不到家的小狗。

“哦,亲爱的,你坠入情网了吗?”Natasha不想挖苦Steve,可是明摆着Steve现在应该在工作,而不是呆坐着看某个男演员。

“他是Bucky。”Steve的声音像梦游一样,“我找到他了,可他不记得了。”

好吧,Natasha承认,自己完全糊涂了。

导演在喊人,而自己身边却有个可能得了幻想症的、无可救药的Steve,Natasha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麻烦重重:“或许你可以在这里等着,我会叫他和你聊聊,好吗?别离开,能做到吗?”

Steve惊喜地抬头,他显然没有聋,也听到了导演的催促:“好的,谢谢你,Natasha!”

最后,却是James自己走了过来。他在紧张到僵硬的Steve身边坐下,问道:“你认识我?我觉得我好像……认识你。”
最终这两个好像认识对方的人一起回家了。
James从Steve的画上抬起头来,满眼都是泪水:“为什么这幅画让我那么伤心?Steve,我以前是一条人鱼?”

Bucky的眼泪吓坏了Steve,他急忙站起身,拿出手帕,想帮Bucky擦眼泪,又怕Bucky抗拒他的接触,于是他俯身凝视Bucky灰蓝色的双眼,温柔又心疼地说:“是的,你原来是一条人鱼。你美极了,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生物。”

“我不记得了。”James含着眼泪摇了摇头,但他看着Steve手足无措的样子,又不忍心,于是他说,“但你说我们是认识的,我们就认识好了。反正我也觉得你很熟悉。”

他仰起脸,要Steve给他擦眼泪。

虽然Bucky声称自己根本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但他还是和Steve住到了一起,准确地说是他一次次地叫Steve到他家里画肖像,然后让他留宿,后来阁楼拆掉了,Bucky说“你为什么不先把东西放到我家呢?”后来Steve就再也没找到新的住处,直到戏拍完。

这天Bucky喝了很多酒,他说:“有件事情很怪,Steve,我还是很想问你,我们之前接过吻吗?”

Steve呆住了,他微微张着嘴,眼睛湿润地看着Bucky。他没能说出话来,因为Bucky低头吻住了他——就连保留全部记忆的Steve都不得不承认,那是他们之间最棒的,不,第二棒的吻。

第二天,Bucky微笑着看Steve慢慢睁开眼睛:“你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是蔚蓝色。”

Steve哭了,他抱着Bucky的脖子,今天他们认识就一年了,可是离别与重逢让这一年仿佛一辈子那样漫长。

Bucky想要跟着他的Steve,就得到大海的最深处,寻找一个一直只是传说的女巫。他一开始游动得很快,但是慢慢地,Bucky的鱼尾变得沉重,身体渐渐疲惫,他知道自己已经掉入女巫的陷阱,只不过是自己心甘情愿。

“后来呢?”Steve在他耳边问。

“女巫把我的鱼尾变成了双腿,但是作为交换,她要我的记忆。她要我一直茫然漂泊,直到遇到我想追寻的人,她说这就是人类的命运,我不能一成为人就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Steve把Bucky按到床上:“那我就像唤醒睡美人的王子一样?”

Bucky笑了,他搂住Steve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是,我在海上第一次听见别人叫你,说你是小王子,那时候我就被你迷住了。你是我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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